行囊里装的是一些有些破旧磨损的日用品,身上则是母亲亲手缝制的简朴的衣物。周围那些一成不变,甚至有些厌烦了的景色不停的挽留着年轻的行人,拼命的拉扯他,但他要走向远方。
十年,似乎转眼而过,也似乎永恒不变。变得是那岁月的痕迹已经布满行人的脸庞,不变的则是那孤寂的记忆。
中年的行人铭记着一切他能记住的东西,带着日渐丰富的行囊,游走在一个又一个陌生的都市,干着一份又一份熟悉的工作,却总是忘记了那些被遗忘的故土,似乎是再也无法买到一张去往家乡的车票。
所有的朋友都以为他是来自自己的城市,中年的行人也从未告知过他们自己来自何方,就像忘了家乡一样。他说他不配拥有爱情,因为他居无定所,他不配拥有亲情,因为他满怀歉意。没有人知道他的歉意是向什么人或向着什么事,只不过他时常在鞭炮声中默默流泪。
“人或多或少都带着面具活着,熟练地表演着自己并不擅长的一切给最陌生的人。”中年的行人时常在喝醉以后念叨着这句话,像他所说的,迷雾一般的人。
酒精麻痹着坚强的神经,也遮蔽了思维的枷锁,第一次听到他说出他的家乡,一个并不存在于我们记忆中的地方。朋友们想帮助他回到自己的故乡,十几年都没有回去的地方,但他说:“不了,我还有一些事没做完。”说着他捏紧了一张老旧的照片。
中国人讲究衣锦还乡,无论是经历了什么最终还是要回到生他养他的地方,这叫落叶归根。中年的行人凭借他的毅力走遍了大半个中国,经历了人生百态,但他失去了他的家乡,永远地。
那是他出走打工的第六年,满怀信心的他准备回乡过一个好年,但传来了噩耗,大火烧遍了整个小村庄,连同正在哺乳他年幼妹妹的母亲一起。浓浓的情意占据了他的心头,从那一天起行人真正的成为了行人。